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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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域外邪魔笑的有些喘不上氣，束縛它的力量只有先前的一半，眼前的狀況對它來說著實算不上什麽關乎存亡的威脅，只能說掙脫起來稍微有些棘手。
因而它暫且放棄了抵抗，饒有興致的環顧四周顯然對操控陣法十分吃力的眾人，試圖找出與先前不同的原因。
“哦？”
域外邪魔很快發現了差別。
“原來是少了他啊。”
它若有所思地扯著游隼的翅膀，試圖將對方從自己身上撕扯下來。
“有意思，原來他才是真正的陣法核心嗎？”
千年前對抗域外邪魔的戰鬥中，修真界一方雖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也可謂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原本進入秘境的數萬精英，回來的時候就僅餘下了不足千人。
位於對抗域外邪魔第一戰線的眾多宗主大能，更是幾乎全數折在了這場戰鬥中。
唯有那位被譽為先知的修者存活下來，帶著其餘幸存的修士離開秘境後，就再也沒出現在過大眾眼中。
域外邪魔是世外之物，總體實力能與飛升到上界的修者相媲美，除去不能直接出手的天道外，在這個誕生不久的，尚未開啟飛升權限的世界中幾乎沒什麽對手。
若不是它的能力主要點在了侵蝕精神上，沒有大範圍的物理或法術攻擊，修真界的眾人獸恐怕都不會有同它對抗的機會。
眾人現在所用的陣法，本質上便是以自身的力量調用天道規則，來達到與域外邪魔勢均力敵，甚至壓制對方的目的。
但調用天道規則顯然不是那麽容易。
即使得到了天道的允許，規則本身也會抗拒他們的使用，唯有與天道存在聯系的人，才能稍稍得到它們的青睞。
而先知與太虛閣諸人，就是調用天道規則最為有力的部分。
——這也是與天道存在聯系的太虛閣幾乎全員出場，又盡數在那場戰鬥中故去，導致後世已經沒有這方勢力存在的緣由。
不過按如今的情況來看，那位先知發揮的作用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更為重大的多。
但他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也自然不能對現在的狀況產生任何幫助。
知曉具體狀況的幾位內陣大能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域外邪魔自然也想通了這一關竅。
它徹底的放松下來，也徹底的猖狂起來。
現在已經沒人能阻止它了。
不過損耗它的力量還是讓它很生氣。
域外邪魔決定在突破束縛後，好好的將眾人折磨一番，欣賞他們痛苦的神色，品味他們絕望的情緒，來彌補自己的損傷和不太美妙的心情。
原本已經實質化，正在逐漸聚攏的透明絲線在黑霧的抵抗下停滯下來，甚至隱隱有著後退的趨勢。
覆在劍靈游隼羽毛之上，又隨著域外邪魔的舉動浮現在空中的概率論題目，也在黑霧的侵蝕下不穩定的閃爍，同它融入的世界規則一同崩毀，放出了幾縷濃郁黑霧。
——而後又迅速接上了下一道。
在不是敵人的情況下，作為概率論題庫的游隼就顯得格外有安全感。
秘境中的黑霧濃度又漸漸的高了起來，失去清醒神智的弟子人數也開始不斷增加。
祈風咬了咬牙，向其餘一同勉力支撐的內陣大能相□□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都進入最近的集中點，開啟防護結界！”
在接到這個指令之後，尚還清醒的弟子們紛紛行動起來，半數的靈力給了防護結界，能夠支撐內陣眾人的靈力自然也少了一大截。
面對域外邪魔與背後弟子安全的雙重壓力，維持世界規則的控制顯然已十分困難。
概率論暫時在這場規則的對抗中消停下來，餘穗當即拋下手中紙筆，也尋了個恰當的位置加入到陣法之內，貢獻出自己微薄的靈力。
世界規則的力量在她的加入下增強了些許，但憑著這少量的增加，想要扳倒域外邪魔卻還是天方夜譚。
黑霧漸漸濃稠起來，秘境的天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灰暗。
系統在餘穗的識海中不斷發出未知物體侵入的警告，即使有著防護結界的存在，厚重的黑霧依然順著結界緩慢滲透進去，勾起眾人心中的恐懼、憤懣與惡意。
游隼的軀體在域外邪魔的沖擊下不斷崩毀，積攢許久的概率論題目終於在規則的碰撞中消耗殆盡，它竭盡了最後一絲能量，最終化作道虛幻細小的流光回到了祈風劍中。
陣法的壓力進一步加強，兩股力量碰撞的狂風從域外邪魔所在的中心醞釀而起，將秘境中的一切都沖擊的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域外邪魔扛著規則的壓迫，緩慢而又不可阻擋的前行，最終停到了餘穗與祈風面前，緩緩咧嘴，朝祈風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以防萬一，你這個不受我影響的食物，還是最先死掉比較安全。”
作為內部陣法的主要維系者之一，祈風的位置並不能做很大的移動。
她一旦抽身離開，靈力供給徹底斷掉，陣法便會迅速失衡，眾人來不及調整便會導致陣法徹底消散。
陣法重啟需要時間的同時，還會給其餘陣法的維系者帶來巨大的反噬，將會徹底失去戰勝域外邪魔的機會。
但若是她在這裏被域外邪魔殺死，她死後的靈力還能在原處停留一小段時間，能為其餘修者留下反應的餘地。
域外邪魔應當也在規則的對抗中受到了不少損耗，只要堅持下去，說不定還有勝利的希望。
祈風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沒有離開陣法的範疇，僅是小幅度的原地躲避，並分出了部分靈力用以抵抗域外邪魔的進攻，盡量拖延著時間。
域外邪魔倒也十分有興致，像貓捉老鼠般惡意逗弄著眼前獵物，試圖從她身上得到些灰暗的情緒力量。
但它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幾招沒能致命，也沒得到多少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域外邪魔便失去了耐心，動用全部的力量向祈風攻去。
餘穗被陣法吸住，一時無法脫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域外邪魔的由黑霧凝成的利爪離祈風的胸膛越來越近。
——而後卻被勒緊的世界規則細線向後拖拽一下，攻擊險險擦著祈風的耳畔略過，只觸到了一片虛無的空氣。
餘穗順著域外邪魔的視線轉頭，便看到了一頭染了血色的熟悉銀發，她的手中正正死死抓著一把透明細線。
——是附近的太虛。
“哦？你是想先替她去死嗎？”
域外邪魔瞇著眼看向太虛，腳下卻沒怎麽移動，十分殘忍的再次擡手向祈風而去，
“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對殺了她更感興趣一些。而你，又能阻止我幾次呢？”
黑霧的濃度越來越高，但即使是這樣的濃密，餘穗依然能看到域外邪魔猙獰的面容，能看到向太虛搖頭的祈風，能看到太虛搖搖欲墜，卻依然死死拽著規則細線的手。
以及手臂顫抖，拼力抑制自己不向身旁人揮刀，卻依然死在一時控制不住的旁人手下的眾多弟子。
域外邪魔已然化作一個龐大的黑霧集合體，從中探出的爪尖已經刺入了祈風的肌膚，溢出零散的血色。
餘穗望著眼前龐大的詭異軀體，看著擋在域外邪魔前方的祈風，看著灰暗的天，混亂的人群，一切都與記憶中的某個場景重疊起來。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的頻率也越發急促，隨著一聲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她腦海中的一根弦徹底崩斷開來。
「人類：餘穗，異常程度：高。」
“說到底，我還是什麽都沒能保護住啊……”
餘穗的眼中泛上層淺淡的血色，又很快被道金色的淺芒驅逐開來。
胸膛中有著格外陌生而又強烈的，不知是憤怒還是痛苦的情緒在緩慢湧動，而後又如沖破什麽阻礙般噴湧而出。
「路人值－30，當前路人值為35。」
零散的記憶碎片在餘穗的記憶中滑過，由虛轉實，聚零為整，雖然有些部分還比較模糊，但卻將餘穗幼時的記憶基本拼接完整。
有恩愛的父母，有溫馨的家庭，有手把手的劍術與符箓教學，還有……突如其來的危險與死亡，將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路人值－15，當前路人值為20。」
系統幾乎要驟降的路人值驚呆了，它在餘穗的識海中繞來繞去，怎麽也想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它顫顫巍巍的開了口，
「宿，宿主？發生了什麽？你路人值已經掉到基本是氣運之子，接近主角的程度了啊！！」
餘穗暫時無暇理會系統的疑惑，她緩緩擡起了手，無數規則的細線在她手中匯集，又溫順的任由她卷曲纏繞，捏圓搓扁。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無論是自己路人甲的身份，還是她與那位神秘的先知重燈的關系，以及天道對她的奇怪的態度，甚至是自己在概率論與世界規則融合時，能夠徒手將規則扯斷，取下書籍。
所有的一切都早有預兆，又格外合理。
這段驚變看似漫長，實則只有短短一瞬。域外邪魔的攻擊甚至還未能給祈風造成多少傷害。
餘穗幾乎已經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情況。她好像解開了什麽束縛，又好像沒什麽依托，有些飄忽的站在原地。
域外邪魔似乎直到這時，才註意到了祈風身旁的餘穗，向她投來驚懼的目光，
“你是？！”
餘穗淡淡的垂著眸，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僅是對著域外邪魔張開五指，又緩慢收攏。
代表世界規則的透明細線便如臂指使般收束上去，將那團龐大而又扭曲的黑霧死死的束縛成一小團，隨著餘穗的意念被牢牢壓在地上。
域外邪魔出奇的憤怒了，憤怒中又帶著幾分恐懼。
若是剛剛進入這個夢境，勉強算全盛狀態的它碰到現在的情形，應當還能與其相抗。
但現在它已然在戰鬥中消磨了太多的力量，面對這樣的壓迫，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它在由世界規則構成的窄小牢籠中翻湧，對自己設想完美的計劃被破壞而格外憤怒，
“你們這些詭計多端的人類，等你們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報覆回來的！”
在場的眾人獸也被這一突如起來的轉折驚得摸不著頭腦，被迫大喜的接受了詭計多端的名頭。
機會都擺在眼前了，眾人自然不可能放過。
原本搖搖欲墜的陣法又在所有仙修，魔修，以及靈獸的激情下散發出比原先更為明亮的光芒，協助著餘穗的控制一同縛了上去。
餘穗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她感受到由眾人齊心而來的，同樣可以由她操控的足夠力量，便順應自己內心的直覺將手指緩緩合攏。
伴隨著域外邪魔憤怒的罵聲，那個本就狹窄的牢籠再次收束，只聽一道細微的“噗嗤”聲響起，域外邪魔的聲音便徹底消失無跡，只留下一抹淺淡的黑霧，又很快被蜂擁而來的除塵決清理的一幹二凈。
餘穗有些茫然的收回手，還有些不真切的恍惚感。
她輕輕眨了眨眼，試圖將自己的視線聚攏的更清晰些。
而眼前的景象也確實如餘穗所想的那般清晰了一瞬，又很快徹底昏暗了下來。
她向前邁出一步，膝蓋一軟，整個身體便都失去了控制，失去意識前，她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餘穗——”
……
“餘穗？”
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餘穗甩了甩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面色溫柔的女修蹲在她的身旁，正笑吟吟的看著她，
“發什麽呆呢？今天你爹不在，要不要我帶你去城裏玩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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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它暫且放棄了抵抗，饒有興致的環顧四周顯然對操控陣法十分吃力的眾人，試圖找出與先前不同的原因。
“哦？”
域外邪魔很快發現了差別。
“原來是少了他啊。”
它若有所思地扯著游隼的翅膀，試圖將對方從自己身上撕扯下來。
“有意思，原來他才是真正的陣法核心嗎？”
千年前對抗域外邪魔的戰鬥中，修真界一方雖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也可謂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原本進入秘境的數萬精英，回來的時候就僅餘下了不足千人。
位於對抗域外邪魔第一戰線的眾多宗主大能，更是幾乎全數折在了這場戰鬥中。
唯有那位被譽為先知的修者存活下來，帶著其餘幸存的修士離開秘境後，就再也沒出現在過大眾眼中。
域外邪魔是世外之物，總體實力能與飛升到上界的修者相媲美，除去不能直接出手的天道外，在這個誕生不久的，尚未開啟飛升權限的世界中幾乎沒什麽對手。
若不是它的能力主要點在了侵蝕精神上，沒有大範圍的物理或法術攻擊，修真界的眾人獸恐怕都不會有同它對抗的機會。
眾人現在所用的陣法，本質上便是以自身的力量調用天道規則，來達到與域外邪魔勢均力敵，甚至壓制對方的目的。
但調用天道規則顯然不是那麽容易。
即使得到了天道的允許，規則本身也會抗拒他們的使用，唯有與天道存在聯系的人，才能稍稍得到它們的青睞。
而先知與太虛閣諸人，就是調用天道規則最為有力的部分。
——這也是與天道存在聯系的太虛閣幾乎全員出場，又盡數在那場戰鬥中故去，導致後世已經沒有這方勢力存在的緣由。
不過按如今的情況來看，那位先知發揮的作用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更為重大的多。
但他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也自然不能對現在的狀況產生任何幫助。
知曉具體狀況的幾位內陣大能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域外邪魔自然也想通了這一關竅。
它徹底的放松下來，也徹底的猖狂起來。
現在已經沒人能阻止它了。
不過損耗它的力量還是讓它很生氣。
域外邪魔決定在突破束縛後，好好的將眾人折磨一番，欣賞他們痛苦的神色，品味他們絕望的情緒，來彌補自己的損傷和不太美妙的心情。
原本已經實質化，正在逐漸聚攏的透明絲線在黑霧的抵抗下停滯下來，甚至隱隱有著後退的趨勢。
覆在劍靈游隼羽毛之上，又隨著域外邪魔的舉動浮現在空中的概率論題目，也在黑霧的侵蝕下不穩定的閃爍，同它融入的世界規則一同崩毀，放出了幾縷濃郁黑霧。
——而後又迅速接上了下一道。
在不是敵人的情況下，作為概率論題庫的游隼就顯得格外有安全感。
秘境中的黑霧濃度又漸漸的高了起來，失去清醒神智的弟子人數也開始不斷增加。
祈風咬了咬牙，向其餘一同勉力支撐的內陣大能相□□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都進入最近的集中點，開啟防護結界！”
在接到這個指令之後，尚還清醒的弟子們紛紛行動起來，半數的靈力給了防護結界，能夠支撐內陣眾人的靈力自然也少了一大截。
面對域外邪魔與背後弟子安全的雙重壓力，維持世界規則的控制顯然已十分困難。
概率論暫時在這場規則的對抗中消停下來，餘穗當即拋下手中紙筆，也尋了個恰當的位置加入到陣法之內，貢獻出自己微薄的靈力。
世界規則的力量在她的加入下增強了些許，但憑著這少量的增加，想要扳倒域外邪魔卻還是天方夜譚。
黑霧漸漸濃稠起來，秘境的天空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灰暗。
系統在餘穗的識海中不斷發出未知物體侵入的警告，即使有著防護結界的存在，厚重的黑霧依然順著結界緩慢滲透進去，勾起眾人心中的恐懼、憤懣與惡意。
游隼的軀體在域外邪魔的沖擊下不斷崩毀，積攢許久的概率論題目終於在規則的碰撞中消耗殆盡，它竭盡了最後一絲能量，最終化作道虛幻細小的流光回到了祈風劍中。
陣法的壓力進一步加強，兩股力量碰撞的狂風從域外邪魔所在的中心醞釀而起，將秘境中的一切都沖擊的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域外邪魔扛著規則的壓迫，緩慢而又不可阻擋的前行，最終停到了餘穗與祈風面前，緩緩咧嘴，朝祈風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以防萬一，你這個不受我影響的食物，還是最先死掉比較安全。”
作為內部陣法的主要維系者之一，祈風的位置並不能做很大的移動。
她一旦抽身離開，靈力供給徹底斷掉，陣法便會迅速失衡，眾人來不及調整便會導致陣法徹底消散。
陣法重啟需要時間的同時，還會給其餘陣法的維系者帶來巨大的反噬，將會徹底失去戰勝域外邪魔的機會。
但若是她在這裏被域外邪魔殺死，她死後的靈力還能在原處停留一小段時間，能為其餘修者留下反應的餘地。
域外邪魔應當也在規則的對抗中受到了不少損耗，只要堅持下去，說不定還有勝利的希望。
祈風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沒有離開陣法的範疇，僅是小幅度的原地躲避，並分出了部分靈力用以抵抗域外邪魔的進攻，盡量拖延著時間。
域外邪魔倒也十分有興致，像貓捉老鼠般惡意逗弄著眼前獵物，試圖從她身上得到些灰暗的情緒力量。
但它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幾招沒能致命，也沒得到多少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域外邪魔便失去了耐心，動用全部的力量向祈風攻去。
餘穗被陣法吸住，一時無法脫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域外邪魔的由黑霧凝成的利爪離祈風的胸膛越來越近。
——而後卻被勒緊的世界規則細線向後拖拽一下，攻擊險險擦著祈風的耳畔略過，只觸到了一片虛無的空氣。
餘穗順著域外邪魔的視線轉頭，便看到了一頭染了血色的熟悉銀發，她的手中正正死死抓著一把透明細線。
——是附近的太虛。
“哦？你是想先替她去死嗎？”
域外邪魔瞇著眼看向太虛，腳下卻沒怎麽移動，十分殘忍的再次擡手向祈風而去，
“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對殺了她更感興趣一些。而你，又能阻止我幾次呢？”
黑霧的濃度越來越高，但即使是這樣的濃密，餘穗依然能看到域外邪魔猙獰的面容，能看到向太虛搖頭的祈風，能看到太虛搖搖欲墜，卻依然死死拽著規則細線的手。
以及手臂顫抖，拼力抑制自己不向身旁人揮刀，卻依然死在一時控制不住的旁人手下的眾多弟子。
域外邪魔已然化作一個龐大的黑霧集合體，從中探出的爪尖已經刺入了祈風的肌膚，溢出零散的血色。
餘穗望著眼前龐大的詭異軀體，看著擋在域外邪魔前方的祈風，看著灰暗的天，混亂的人群，一切都與記憶中的某個場景重疊起來。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的頻率也越發急促，隨著一聲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她腦海中的一根弦徹底崩斷開來。
「人類：餘穗，異常程度：高。」
“說到底，我還是什麽都沒能保護住啊……”
餘穗的眼中泛上層淺淡的血色，又很快被道金色的淺芒驅逐開來。
胸膛中有著格外陌生而又強烈的，不知是憤怒還是痛苦的情緒在緩慢湧動，而後又如沖破什麽阻礙般噴湧而出。
「路人值－30，當前路人值為35。」
零散的記憶碎片在餘穗的記憶中滑過，由虛轉實，聚零為整，雖然有些部分還比較模糊，但卻將餘穗幼時的記憶基本拼接完整。
有恩愛的父母，有溫馨的家庭，有手把手的劍術與符箓教學，還有……突如其來的危險與死亡，將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路人值－15，當前路人值為20。」
系統幾乎要驟降的路人值驚呆了，它在餘穗的識海中繞來繞去，怎麽也想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它顫顫巍巍的開了口，
「宿，宿主？發生了什麽？你路人值已經掉到基本是氣運之子，接近主角的程度了啊！！」
餘穗暫時無暇理會系統的疑惑，她緩緩擡起了手，無數規則的細線在她手中匯集，又溫順的任由她卷曲纏繞，捏圓搓扁。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無論是自己路人甲的身份，還是她與那位神秘的先知重燈的關系，以及天道對她的奇怪的態度，甚至是自己在概率論與世界規則融合時，能夠徒手將規則扯斷，取下書籍。
所有的一切都早有預兆，又格外合理。
這段驚變看似漫長，實則只有短短一瞬。域外邪魔的攻擊甚至還未能給祈風造成多少傷害。
餘穗幾乎已經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情況。她好像解開了什麽束縛，又好像沒什麽依托，有些飄忽的站在原地。
域外邪魔似乎直到這時，才註意到了祈風身旁的餘穗，向她投來驚懼的目光，
“你是？！”
餘穗淡淡的垂著眸，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僅是對著域外邪魔張開五指，又緩慢收攏。
代表世界規則的透明細線便如臂指使般收束上去，將那團龐大而又扭曲的黑霧死死的束縛成一小團，隨著餘穗的意念被牢牢壓在地上。
域外邪魔出奇的憤怒了，憤怒中又帶著幾分恐懼。
若是剛剛進入這個夢境，勉強算全盛狀態的它碰到現在的情形，應當還能與其相抗。
但現在它已然在戰鬥中消磨了太多的力量，面對這樣的壓迫，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它在由世界規則構成的窄小牢籠中翻湧，對自己設想完美的計劃被破壞而格外憤怒，
“你們這些詭計多端的人類，等你們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報覆回來的！”
在場的眾人獸也被這一突如起來的轉折驚得摸不著頭腦，被迫大喜的接受了詭計多端的名頭。
機會都擺在眼前了，眾人自然不可能放過。
原本搖搖欲墜的陣法又在所有仙修，魔修，以及靈獸的激情下散發出比原先更為明亮的光芒，協助著餘穗的控制一同縛了上去。
餘穗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她感受到由眾人齊心而來的，同樣可以由她操控的足夠力量，便順應自己內心的直覺將手指緩緩合攏。
伴隨著域外邪魔憤怒的罵聲，那個本就狹窄的牢籠再次收束，只聽一道細微的“噗嗤”聲響起，域外邪魔的聲音便徹底消失無跡，只留下一抹淺淡的黑霧，又很快被蜂擁而來的除塵決清理的一幹二凈。
餘穗有些茫然的收回手，還有些不真切的恍惚感。
她輕輕眨了眨眼，試圖將自己的視線聚攏的更清晰些。
而眼前的景象也確實如餘穗所想的那般清晰了一瞬，又很快徹底昏暗了下來。
她向前邁出一步，膝蓋一軟，整個身體便都失去了控制，失去意識前，她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餘穗——”
……
“餘穗？”
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餘穗甩了甩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面色溫柔的女修蹲在她的身旁，正笑吟吟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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